我不相信算命,也從没主動去給人算命過,不是我鐵齒,而是我以為實力與客觀環境的相互配合才是成敗之道。
即使我這麼認為,母親私下早已不知把我的生辰八字拿去給那位鄉民口中據稱靈驗的算命師父算過幾次了,包括這次博士班考試(再過一兩天就要放榜了,寫這篇應該是為了避免事後諸葛、落井下石,同時也讓正在讀此篇的你有鐵口直斷的機會)。
「算命的說你鐵定上榜,他很準的。」在我幾近迷路於教育學這一大片幽暗森林時(我報考的是教育研究所,別懷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母親的一通電話像是遠處一絲光點,微弱卻也無法振奮我什麼。
「喔,是喔?」這是我所能給予母親的回答了。
但我真正想回答母親的是:「拜託,都什麼時代了,妳還相信種東西?要是我考卷都不寫,口試都閉嘴的話,這還會上嗎?」
當然,我知道這種回覆只是考前極度焦慮的一種情緒反動,我當然很希望上榜,然而卻又得面對那種南方民風與母親期待兩者交錯而成的深沉無奈,我是沒有後路了,我想。
寫到這,我想起了一則大學重考補習時,一位數學老師上課說的笑話。他說有三個考生一起去算考運,算命的知道他們來意後,只比了右手食指說這就是答案,而且絕對準確。數學老師接著說,這樣的算命師太好賺了啦,要是考完三個都上,那根食指代表你們全部「一」定都會上,反則之;要是一個有上,兩個沒上,那根食指代表「一」個會上而已…以此類推,也可以說算命師的那根食指頭已經包含了一切答案了!當時我把它當笑話聽,如今我卻很認真地思考這則寓言。
以上是題外話。當天晚上,哥哥又打一通電話來:「下午我跟媽去幫你算命,算命的說你穩上的啦!」這些話從一個高知識份子口中冒中來尤顯其突兀。我依舊是回答了「喔」。
然而,整件事情令我訝異的是,那位號稱神準無比的算命師竟然在遠方遙控著我的情緒。
其實到進考場前一刻,我還是不斷地回想這些預言。
當天下午最後一道口試順利結束後,我笑著離開那間從小到大已經不知已經過多少次的屏東師範學院門口,坐在車內解開領帶的桎枯,我寬心地想:或許她兩根本就沒有去幫我算命,而那位算命師的虛擬預言其實也只是以母親跟哥哥熱切之期盼心態而建構成的善意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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