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顯示了幾通陌生的電話號碼,通常,不熟悉的號碼或是來電未顯示電話的,我一律不接聽以避免無謂的困擾。不過,這一兩天我棄守了這個鐵律,更精確的說,只要是到了要交高等統計作業的前一兩天,我大概都會對這些陌生電話有所回應。
電話一頭是一位同學(依照班上同學的習慣,我應該稱她為夥伴)用很低調的聲音向我詢問某題統計作業該如何寫,「若是可以的話,你可以寄一份給我參考嗎?」她不好意思地附帶加了一句。
即使隔著兩個不同縣市的距離,此刻,她其實就像站在我面前一樣,我完全可以看見她臉上表情的變化、聽的到她聲音中的怯懦─清清楚楚地。我是很樂意幫她的,畢竟以他們的年歲而言,其求學精神我打從內心敬佩(至少她們的上課筆記比我的詳細千百倍了),除了小學老師的繁重職務外,又要弄這至少要寫十頁以上的統計作業。然而,在當下我其實想到的是念碩班時的自己,那段期間,有人一直讓我很恨自己…
對數學的低能早在國小時就被那位「和藹可親」的老師套下箍圈了,這也可以說明為何我大學選擇和數學不相關的中文系,然而,到了碩班,統計又成了一座高牆,爬不過也穿不透,於是,退而求其次只要和一些營業員般會看財務報表就好了,至於報表怎麼導出來的?不懂,反正交給電腦run就好。後來,我知道這是很駝鳥的心態,於是我並未將頭軀下腰至沙堆裡深埋,反而放下身段請教某位同學。
自然,每次要請教他統計問題時,諸如「登天難,求人更難」之類的俗語就如一圈光環不停地在我頭頂轉啊轉,搞的我頭暈目眩,我不想登天,我只想把統計或是報表搞懂。然而,應該是我過分的察言觀色而讓我視統計為畏途─我得要像心理諮商醫生般掌握他的臉色、語氣、姿態、措辭、情緒…,免的好不容易跟他預約到的時間從手邊溜走。
在反覆請教他之間,第一次,有人讓我這麼恨自己,同時也讓我感到如此挫折。他真的沒有義務要幫我,但是自己卻很希望對方在你失足落水的時候拉你一把,也因為我沒有和人家討價還價的空間,在統計的世界裡,我幾乎快窒息。
電話這一頭,我跟那位夥伴說明了那份對我而言算是很簡單的報表(難一點的我會叫她問班上另一位高手),我聽的出她的感激,猶如當年徬徨的我在統計問題迎刃而解後一樣。當然,我的統計還是很爛,唯一不同的是,在這裡我已經不再需要低聲下氣求人,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那天在電話中與同學S彼此討論的過程,這種幾近齊頭式的交流取代了當年的無助與難堪。
慢慢地,我明白若要進到學術研究的這個國度,統計是最好的護照,雖說個人專業素養更重要,但是若說我對統計特別在乎,那應該是我一點都不想被驅逐出境或是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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