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假日的太魯閣國家公園其實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冷清。除了載滿老人團的大型遊覽車外,還有金髮藍眼自助旅行者、一輛輛沾滿淤泥的休旅車、全家福健行客等等─散落地、集團地、有目的地、無目的地漫遊與穿梭在這個峽谷。
記憶中,完整走過中橫公路的經驗只有一次,大都時候,不是東進到合歡山就是西行到天祥就嘎然停止了,沒走下去的原因早已不復記憶,印象之模糊猶如回想很久以前自己曾作過的青春大夢,遙不可及。
十一月的山裡頭,也許是風大,又或許是天冷,上山下山的人都以開車居多,而我卻選擇騎摩托車來到這裡,儘管騎機車的人少到讓我誤以為闖上高速公路,而且冷空氣也讓我鼻涕直流個不停,然而可以換來更有深度的視野也是值得的,至少興致所致即可把腳往路邊護欄一蹬,直往峽谷底眺望,而底下河床的那塊彷如巨大起司蛋糕的大理石,讓我驚覺以往從車內望向窗外的景色,其實只是太魯閣的半片天而已,壯闊的立體空間是無法在車內吹著暖氣想像的。
往上騎向天祥的途中,一位約莫二十來歲的原住民正要走路下山,由於他靠左邊而行,所以彼此眼神交會那剎,我可以清楚地辨識他的容貌─皮膚黝黑、理著小平頭、背著一個小背包,他不像途中健行的遊客般信步瀏覽,相反的,他幾乎是用跳格子的方式,一蹬一躍地前進,我不確定他有沒有哼著歌以配合他輕快的步伐,然而,他就像是從燕子口滑翔而來,身輕如燕,那時我心想:山下也許還有讓他期待或是興奮的事吧。
從天祥再回到山下的太魯閣遊客中心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遊客中心前的大草地上都是小朋友與國中生在追逐嘻鬧著。停好車的同時,在一輛橘色的花蓮客運遊覽車旁,我又看見那隻燕子,不,應該是上山遇到的那位原住民,他和司機各刁著一根煙倚在車門旁聊著,約莫三五分鐘後,著制服的司機將手上的煙捻熄上了車並發動引擎,而那位原住民則輕輕地將嘴上的煙吐到地下,用腳尖畫了三十度的半圓熄滅了那根剩半截的煙,身體左右晃動的同時,我發現他並沒有雙臂,然而,他依舊笑得好燦爛。
十一月的某個午後,他愉悅地跳上了車,往真實的自己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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