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打從何時開始,火車這東西已漸漸地與幽古情懷有所連結,鐵道、驛站、車票、火車頭這些名稱讓妳彷彿在人潮熙嚷的現代車站搭上時光列車駛回古早年代,有時,火車還伴隨了一些妳永遠不會忘懷的悲傷記憶,當妳以為已經忘記曾有的別離畫面時,在偶然搭火車的機會中,就在月台等車的那剎、班車誤點的那幾分鐘空白裏,不禁想起那個夏日黃昏在月台角落淚流滿面的自己。
火車的記憶,可能不是都這麼美好,尤其是為了去上課。
同學C是宜蘭人,為了上每星期一所上安排整天的課,他必須星期日就先抵達南部,然後星期一晚上再撘夜車回宜蘭,抵達時已經是星期二的清晨六點三十分了,之後再帶著疲憊的身軀到小學上班。一直沒機會問他對於火車是存在著一個什麼樣的觀感,在學校看C,總感覺他是個永遠都不知疲憊為何物的人,彷彿他就住在學校宿舍裏,然而,下課他卻是第一個衝回家的人,來去之間,悲喜難言只有他自己能真切體會吧。
記得那段每天搭火車於屏東高雄兩地往返的補習歲月中,我的耐心並沒有隨著普通車每一站都停靠的事實而變得盛大,反而更形不耐。
藍白相間的車體內有著很不搭調的草綠色座椅,這就像在湛藍海邊擺了張綠色破沙發;開關似兩個古老曬衣夾的笨重鐵窗永遠是卡住難以打開的,不知有幾次,我親眼目睹瘦弱小女子在放下那千斤重的窗戶時,指頭被夾得紅腫;頭頂的電扇總用不同的轉速吹出相同的熱風,它像個偷窺者,然而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卻不是眼神的飄移,而是它吹出一股彷彿要讓全世界都睡著的氣息;每次靠站停止後,約莫五秒鐘,車廂內就會佈滿銀色亮粉,那是火車與鐵軌摩擦而生的,在餘暉的照射下,妳可以看清楚那一整片的亮粉撲向誰而去,無力招架,只好屏息閉眼…
大部分時候,我都把手托在窗口看著車外光影的變化或是等待時光的流逝,空洞的眼神與無奈的表情應該很符合一張黑白照片的構圖。
聽說印度的火車分成四個艙等,第一等是臥舖,第二等是椅子,第三等是長板凳,第四等是火車頂。那年我還是個徬徨的高中生,我坐在長椅上,不上不下,卻依然繼續前進…
ps.圖片來源:http://w3.nctu.edu.tw/~u9132004/journal9402/maina.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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