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霧季節開採還一個月不到,透過親朋好友的捧場,我已經幫母親賣出超過三十箱了,或許這樣的數量跟那些林邊的蓮霧大戶人家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但自覺頗有陸游「農事初興未苦忙」的況味。

這幾天,住家往蓮霧園是我最常去的地方,而「你家蓮霧甜不甜啊」則是我最常被好友們問到的問題,雖然,這兩件事並無直接關係,但想到自己之前在中部與北部唸書的那段時間裡,踏上蓮霧園的次數加起來還不到十次,那麼,流一身汗,褲管沾滿泥土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上了奇摩拍賣晃了一下,發現上網賣蓮霧的人還不少,但價格總是偏高了點,雖然我也想幫母親多掙點錢,畢竟辛苦一年也只採收這一個多月,但我就是懶惰又沒耐心去用拍賣的東西,所以,往往都只是收到好友的訂單後,抄下收件人住址,就逕自往蓮霧園方向去了。

往蓮霧園的小路上,我心想:時空在轉變,角色其實也偷偷地在移轉。

小時後,在那個未把檳榔當作經濟作物的時代,咱家田裡總會有多出來的空地可以種地瓜葉。每天下午到傍晚這段時間,其實就是我們小孩子最難熬的時候了,除了劈柴燒洗澡熱水、點香拜佛堂外,大部分時候都像是在消防局待命似的。一旦在黃昏市場賣菜的爺爺奶奶一通電話打回來,我們就得火速衝到田裡補摘那一把只賣五塊錢的地瓜葉,然後再騎腳踏車送到菜市場。有時我會騎得漫不經心,偶而我會盯著那因裝滿地瓜葉而搖搖欲墜的車籃,用稻桿綁緊的一束束地瓜葉流出乳白色液體,農事將大家庭緊密的連結著,而我們也已習慣這樣的束縛了。

收了朋友的訊息後,我撥電話給在蓮霧園的母親,當我告訴她說朋友要訂五箱寄到台北時,我可以想像她其實一點都不慌亂,她依舊緩緩地分級、裝箱,而且蓮霧的脆弱也只能把它們當作新生兒般,一顆顆地安頓好,不急不徐地。

中午送便當過去給母親時,搭建在蓮霧園的小屋讓人想掛張吊床貪個午睡,我隨手撿了一顆蓮霧,往褲管象徵性地擦了一擦就啃了起來。這是一年一次,屬於歲末的甜蜜果實。

若妳也想嚐嚐甜頭,不要客氣,請告訴我。
p.s. 另一篇蓮霧紀事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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