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到兩週,我總會到這座熟悉的球場打球。
曾經離開中部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再踏進這片墨綠與朱紅色相間的球場時,四周景物依舊─那幾個老頭還是頑強地如軍閥割據角落一隅、球友們總是在五點前如夜行性動物般出籠、略高於標準的籃框守恆地吞吐了屬於球場上的狂喜與失望…在這些恆常之中,唯一改變的大概只是黃昏的天色吧!
儘管沒有朝聖般的偉大情懷,每週六傍晚來到這裡時,總讓我因為和對手近身的肢體碰撞而暫時忘了兩個城市的遙遠距離。
我常想,若說我的生活曾經在某個階段得到完整,那麼,有很多時候我是在這個場域感受到滿盈的(每次我都得將我為何來回兩個城市的理由如擬成一份摘要背出來是另外一種滿載),或者正確一點地說,是那些man's talk。
W是認識多年的老球友了,常常,五官俊秀又帶點陽剛味的他出現時,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加上優異的彈跳能力活像青蛙王子蹦了出來似的。體育人出身的M身上總流著一股豪邁又開朗的特質,所以當他跟我傾訴他家裡發生的難題時,感覺自己猶如挨了一計悶鍋,久久答不上話。
我的一時語塞也許是源於W的凝重表情,又或許是他笑的冷冷的,讓我覺得他當下是在編一個和父母親不和的故事。然而,言談間,他的口吻猶如打了一場敗仗而低沉抑鬱、他的五官彷彿那糾結在半空的灰色籃網,來不及拯救他的同時,他又嘻嘻哈哈地上場尬球了。
四周都是球鞋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我一人坐在球場角落,突然想起我和父親的二三事。事實上我和父親已經很久沒有交談了,那種沉默並非來自於怨懟與爭執,而是以往他身上那股值得我尊敬的特質慢慢流失了,有時,我是多麼渴望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至少我聞不到那口中飄散出來的酒精氣味…
W依舊在場上不斷地衝撞並耍寶著,偶而他會利用他的優異彈性在空中滯留很久,有時,我是羨慕他的,至少凌空飛翔的那一刻,無比輕盈,再也無須日復一日持續上演川劇變臉的功夫。
p.s. W現在為台中某高中體育老師,單身,未婚,25,有興趣的女性朋友.嗯...知道該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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