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幾年之後(正確的年數應該是從時報鷹棒球隊解散後算起),我終於有意願再踏入棒球場看球。
在這座喧鬧繁華的中部城市,11月的天空總有我想不透打哪湧現的深藍,那是一種不用加偏光鏡就可以氾濫整個蒼穹的藍色水墨,國際棒球比賽的舉辦加上秋天氣息的渲染,我連走在路上彷彿都會有一股快意從洲際杯棒球賽宣傳旗海的飄揚方向迎面而襲。
天高氣爽,適合看球去。
第一次啟用卻又尚未完全完工的新球場其實像個被遺棄的小孩,不平整的草坪像是凌亂的頭髮、未完全粉刷的外牆如藏污納垢的臉孔、缺乏良好規劃的動線彷似在夜裡迷了路…
還好,進到球場,視界旋即被強烈的球場燈光以及整齊劃一的加油聲所迷惑,只剩專注。
事實上,我除了對啦啦隊隊長引領著大家哼唱每位球員的特殊加油歌曲極度陌生外,一切如常。然而,球員的名字我卻慢慢叫不出來,球衣背號也隨著比賽的換場之間而逐漸模糊,唯獨那只萬年大鼓敲著同樣的節奏,鼓舞著那些走失的球場回憶慢慢搶灘…
然而,習慣了電視轉播,總覺得視覺與思考會在現場比賽過程中自動搜尋倒帶畫面,焦慮於沒看清楚的關鍵play突然顯現出自己對慢動作重播的重度依賴。
當然,除了投入比賽,我還是不免觀察人群─遠端,靠近球員休息區前的圍欄是一堆女球迷,追逐中顯見瘋狂;內野座位最前排是兩位手舞足蹈的小朋友,面對著觀眾努力進行社會化;我正前排是三位一起看球的中年歐吉桑,認真敲打著加油棒喚醒了青春。還有,我注意到我身旁的一對情侶。
那是一對沒有太多交集的戀人,除了女孩偶而抽了男孩手中的薯條輕啃之外,連加油的方式都不甚協調,然而,終究是兩個人的時光,不管當下孤寂與否。
當下,我想到的是,妳似乎從沒陪我看過一場球賽或是陪我一起慢跑過。儘管我早已從每次陪妳逛百貨公司的停駐之中,悄悄地記下那些華麗空間裡的化妝品或是時裝專櫃品牌名稱,而手心除了妳的溫度之外,還多了紙製提袋的重量。然而,直到妳離開之前我都沒告訴妳的是:妳我一人一支加油棒可以在人群之中敲打出相同的愛戀頻率,如同在那微涼的黃昏公園裡,兩人一起慢跑總會踏出無聲的默契律動…
P.S.由於沒將單眼相機從南方帶上來,所以這張是我所能提供畫面最不雜亂的一張現場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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