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愛聽人家講話,自然我指的是那種語富睿智又幽默的人,儘管有時自己會不小心淪為別人的情緒垃圾桶,但是我總在某個程度上認可「贈人以言,重於珠玉」這段話的信度。
事實上,那種穩當的交談內容並不會讓人像是聽了某個生命勵志或是創業投資演講後立即會有一股衝動想讓自己也來一段轟轟烈烈的什麼,反而,那是一種極度緩慢的反芻過程,像在和自己過往經驗的連結中走走又停停。
和O去外拍的途中其實我們並沒有說太多話,大部分時候,他總是壓低漁夫帽呈現一種冥想的姿態(有點像是不知哪請來的一尊佛像),而我還是忙碌於音樂曲目的任意跳換,偶而,O會拿起像機對向窗外風景來個他所謂的「追蹤攝影」,而我別無選擇,只能專心鎮守擋風玻璃前面這塊區域。
有說話的時候,大抵是man's talk居多,舉凡那些入流或是俗氣的話題都可以鑲嵌在冷風與霧氣滿佈的車室空間。
大概是兩個人過往的風光和心傷都在蜿蜒的山路中徹底輪過一遍了,在日月潭往台中市這段塞車的「三個小時」裡,在我打開那包整路上因為高山氣壓而忽漲忽縮的可樂果後,卻也意外開啟了彼此的一些秘密…
當然,我說的秘密已經離男歡女愛或是兒女情長很遠了,而是一些有關個人內心最難堪、醜陋、鄙俗的過往記憶─不管是家庭故事或是生命歷程。往往,那些內容在人前絕對不會是多麼睿智又幽默的話題,更多時候往往伴隨著人後的一些自身苦楚,沒有人可以傾倒的時候那應該是所謂的私事,很幸運對很放心的朋友脫口時,那是秘密。
跳脫man's talk後,聆聽秘密當下其實不需要給對方太多意見,甚至只需要安靜。
「我有過一個想法,那就是辦個跟商業週刊不一樣的雜誌,人家都是寫企業成功的或是賺多少營收的案例,那為何沒人逆向思考寫一本企業為何會失敗的故事,像BenQ的李琨耀的遭遇一樣。」我說。
「不錯啊,你還會思考,有些人都不願意去想勒。」O文不對題地回答。
我們的秘密就是在這樣的無厘頭對話中悄然結束的。
度過那漫長的大塞車後(將近是屏東往台中的時間了),我倆彷彿自動啟動一種奇特的調整機制,慢慢回到正常的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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