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以從那晚於客廳的簡短對話說起。
一直,手上握有遙控器的時候,除了體育類和紀錄片的頻道外,我鮮少停留在其類型的節目上,這種習慣並不因為深處南方或是中部而有差異。這麼看來,我是個不及格的頻道旅遊者,既不四處走走,也沒有隨意停停。
「你怎麼這麼愛看體育節目?除了籃球,你其他運動好像沒很專精。」老兄對著專注於紅襪隊春訓比賽的我說。
我沒回答他,只是繼續盯著松阪大輔的速球。
事實上應該說這是個不怎麼合邏輯的提問,我以為「專精」和「專注」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就像捕手的阻殺率和打擊率總不是存在著這麼絕對的相關。
對於各種運動,就算是沒有任何動機或是誘因,我還是相信運動心理學中自我情緒狀態由最大焦慮反轉至最大興奮的情形,就算我曾瀕死在那深達三米多的游泳池中央或是頂著暈眩於9000英呎的高空進行自由落體,這都是我對自身恐懼的試探,儘管我身上並沒有留著極限冒險的血液,那些反轉之後的舒緩總是一種流暢的印記。
我並不需要刻意去追尋恐懼的總合,就像這幾個週末下午,我和鄰居W總是拎了網球拍往離家不遠處的母校對打,那純粹是進行一種模仿。
如同我那位可愛的姪女的社會化過程,我和W在這個鄉間角落練習著那些從網壇四大滿貫賽慢慢摹傚而得的體態─不管是Roger Federer反手拍的流暢轉體或是Andy Rodick高壓發球的完美曲體(偶而還會學一下Maria Sharapova的尖吼振臂)。雖然我倆的球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出界甚至飛到球場圍欄外作收,但是,這就是專注學習的必經過程,也可以說是一種牙牙學語似的無知空白狀態。
在鄉下這座我和W曾就讀過的小學網球場裡,有時候我們還會模仿那些小時後於放學途中圍在球場旁看著老師們打軟式網球的模樣─有時是那位色瞇咪老教師的軟弱發球、老校長的優雅揮拍,或是那位頂著大光頭的而滿場追球的體育老師…。
一樣的球場,相似的黃昏,我們總自以為是地盡情模擬著我們曾經熟悉的身影。
網球場旁邊緊鄰著一座籃球場,我坐在地板上休息時,眼神同時朝著那傾斜的籃架呆望,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驚覺到那些籃球場上打著赤膊、光著腳ㄚ的男孩們不正也上演著我們當年軀體彼此碰撞所產生的自信和狂妄嗎?
很多曾經屬於我的、他的、你的姿態或許可以模仿,青春卻早已掉頭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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