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來打四天的網球好了,如何?」當鄰居W問起我的連假計畫時,我索性這麼回答他!
於是,白天我就專注於那無比擾人的英文翻譯校對上,下午四點,我就會拎著球拍準時出現在國小網球場的一側。
諷刺的是,這兩天陪我對打的不是W,而是另一位同鄉G(說好友兩字太沉重,說同鄉反倒輕鬆)。事實上,我倆住的地方其實很近,但是這幾年下來,見面次數卻和住家距離成反比,慶幸的是,任何運動項目總是能輕易地把我們帶回到國中時候脫掉上衣在籃球場比罰球賭飲料的那個瘋狂傍晚。
有時我會有點念舊,但是我要說的是左撇子的G。
儘管我知道他的反手拍還不是打得很順手,然而,我卻先被自己擊球的慣性左右了。
於是,我很習慣地將球打向他的右手側,只看G不斷地把球回出邊線,偶爾接到他一記正手抽球時才猛然接收到對面瘦小左手臂傳遞過來的力道。
那種從慣常轉為驚醒的過程不久前我也在新竹的郊區遇過。雖說我先前在NZ自助旅行期間並不需要擔任駕駛,然而,有這麼一刻,在密雨山路中緊握方向盤卻開上逆向車道的我問一旁的N說:「我應該開左邊還是右邊?」
「我也不知道!」不怎麼會開車的她這麼回答我。
我受到屬於南半球那段雲遊記憶的左右。
約莫只打了10分鐘,我就全身無力了。
「我中午只吃一碗泡麵,現在餓到沒力了!」我猶如和場邊防護員的G這麼說。
「菜市場國王廟前面有一間賣餡餅的,不錯吃,順便幫我買一塊。」G掏出100塊。
那是一攤立在黃昏市場裡的小販,老闆娘加熱了銀白色的大圓鍋並倒了幾匙新油慢慢地煎著,那是一種屬於鄉下昏黃應有的姿態
等待的同時,煎鍋上方架子上已擺了幾塊猶如在乘涼的餡餅,和波羅麵包大小相仿的餡餅加上一顆蛋再灑上一把九層塔只賣15元,我對於這種售價的訝異應該和老闆娘盯著我這個戴著安全帽又穿著球衣褲男子的好奇相去不遠。
我總被那些繁華大都市的美食記憶左右著。
回到球場,我和G就這麼放下球拍坐在一旁啃了起來,那種滿足早已無關美食節目裡那些所謂嚼勁、順口、濃郁、Q度等食之無味又令人作噁的形容詞了,這只是一股屬於老舊鄉鎮裡的新鮮的味道,自由自在,無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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