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我常覺得一個人看棒球轉播是件很孤獨的事，尤其是在換場插播廣告的時候。往往那九十秒鐘(甚至更久)的時間總像是在等待一場無止盡延長賽的結束。
事實上，孤獨來自於開始轉播的時間，大概你我都習慣那三個轉播時段了─凌晨一點、半夜四點和清晨七點，十足明確所以別無選擇。那種告示挺像是我家巷口那間賣三種冰的老店招牌，不同的是，我可以挑選我想要的三樣配色，儘管有時我挺想買五種冰的，但是相對於我只能乖乖地在特定時段打開電視欣賞那極具張力的球賽，我應該滿足於那一碗冰涼的。
就因為那樣的時段，整個城鎮都睡的時候，自己再也沒有為了精采play狂叫的本事，往往我總是把電視轉成無聲，球隊不得分的時候，更顯靜夜的寂寥。
常常，鏡頭掃過那些外野手略顯茫然的臉孔時，我總會暗忖：他們會不會覺得很無聊？一壘手還可以和對方上壘著聊聊彼此兒女的近況呢。
我想，那應該是一種屬於草原上的孤獨，有風也有自己的影子。
John Updike說的好：「在所有團隊運動中，棒球具備優美行動，身穿白色服裝態若自然的人零星分布在廣大寧靜的場地上，加上冷靜的記分方式，似乎最適合喜愛孤獨者。這是一種本質上孤獨性質的比賽。」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常常一個人去球場看棒球，只不過我都是爬上高雄立德棒球場外野的圍(危？)牆上觀看的，在那種免費的區域看球一點也不孤獨，雙手必須抓緊牆頂的鐵絲網、眼睛必須專注於那個經常提汽油桶救火的後援投手、鼻子則必須忍受烤香腸和二手菸混合的怪異味道，偶而，當鐵絲網突然失控地往某個方向倒去時，那就是有一隊得分了，我的感官是如此忙碌，所以往往錯過不少好球，只剩下莫名奇妙的輸贏結果(這樣應該有人猜的到我曾是哪一隊的支持者了)。
不寫了，再過幾個小時球賽就要開打了，凌晨一點，只有孤獨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