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瞥見那道彩虹時我就在山頂，同時正要將單車掉頭準備俯衝下山。
事實上，這條毫無人煙的產業道路我已走過好幾回了，沿路盛產的龍眼樹在這樣的季節裡只能任憑自在掉落，土黃色的果實飽不飽滿抑或是甜澀與否似乎對果樹的主人都不重要了。山裡有好幾道會讓人深切體會到乳酸其實就在腿部集結的陡坡，常常，我總是將變速器打到一檔奮力往上騎，iPod的音樂聲會讓我暫時忘卻了自己的喘息聲和心跳頻率，我那副猶如攀爬天梯的吃力畫面應該很滑稽吧，我想。
爬坡途中偶而會瞄到貼在電線桿上的「天國近了」的標語，雖然我沒真正到過天堂，但是我會形容那種下山時刷過耳邊的呼嘯聲挺像高速行車時打開窗戶迎襲的風切聲，或者說，在這樣的山谷裡，那種充耳的聲響比較像是死神的呼喚，一個失神，天堂就不遠了。
正當我在山頂喝一口水暫歇時，我才發現其實天邊一共有兩道彩虹堆疊在一起，那樣完美的兩條弧線像是蒼穹下一百八十度的七彩大型拱門，我無法穿越過去，於是只能遠觀。
「你知道彩虹的紅橙黃綠藍靛紫七種顏色的順序是從下數上去還是由上往下數？」當我晚上告訴妳我的奇遇之後，妳這麼反問我。
「沒想過這問題呢。」
我只知道我上一次看到彩虹是在紐西蘭南島北方的尼爾森小鎮，那原本就不是我們預期的路線。那天傍晚已時近九點鐘，但是天色卻通明，大夥在急忙找尋住宿點的同時，我緩緩地蹲在街角按下快門。
急中帶緩。
若是我就這麼掉頭而向山頂告別，我想我也不會有機會拿著手機靠著山壁而慌速地取景拍攝，那股奇麗的飛散只消一瞬間。
緩中帶急。
緩緩又急急，急急又緩緩，我依舊沒留意過那七彩顏色的上下排列順序。
這樣好嗎，下次遇見彩虹我會好好瞧一瞧，然後用食指點著那道美麗弧線：紅、橙、黃、綠、藍、靛、紫，然後我會不疾不徐地打電話告訴妳答案。
p.s.待我找到讀卡機後再將手機內的那兩道彩虹上傳到南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