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一切得從這個週末即將來襲的颱風說起。
雖然那擾人的暴風眼遠仍在千里之外窺視，但是大夥原本高昂的遊興似乎提早被那股熱帶氣旋給攪散了。
為了確定本週的南方之旅是否如期成行，我用一支以04為區域號碼的室內電話撥給K。
「喂？」電話一端傳來十分嬌柔的應答聲。
當下，我萬分確定那不是我原本熟悉的語調，同時有點想掛掉電話的衝動。
「喂？」我也這麼地再次回了對方。
「喂？」
「喂？」
有那麼幾秒鐘，我可以感覺到彼此狐疑地在試探著，同時於腦海裡快速地比對相對應的人像。
一事無成。
我認不出她的聲音如同K無法辨識我的電話號碼。於是，一串陌生數字和一通K男友遲來的回電猶如上演了一段只有一句台詞的荒繆默劇。
「因為我男友說他在開會，他說過一會會回撥給我，加上你是顯示室內電話號碼，所以我以為是他從公司打來的。」
真相大白。
K終於恢復原來我足以辨識的腔調，她開闊的聲音真實多了，一點都不夢幻。
若說談情說愛需要什麼情調，那麼K每每撥電話給男友時輕輕發出的第一聲「喂」應該足以為範本。待電話一頭也喂了一聲後，戀人的身分與形貌就正式被確認了。
儘管我和K對於南方行仍未討論出什麼具體的結論，但是我卻想到戀人之間似乎多少都追尋那份屬於情人的具象─MSN即時通的文字若能配合影像，那麼可以避免穿插在對話視窗中字裡行間的誤解；電話的聯繫若能配合真實的喜怒哀樂表情，那麼空間距離下的疏離感應該會被壓縮。
只可惜，我們都不能如願。
所以當妳說：「每天跟你講電話好像在對空氣說話且一點都不真實」的時候，我也只能以「但是我覺得我是在跟『妳』講話」來稍解妳小小的煩憂。
我想，身處在兩個不同城市的人加上這種遙遠的距離讓上述這段對話變得極為真實。或許妳終究想要說的只不過是：「我真希望能牽著你厚實的手」這句話罷；而我心裡最終想的為：「是電話的聲音讓妳變得更加真實」而已。
這麼說來，K是幸運的，或者說那通電話說不定是男友告訴她希望她晚上煮什麼樣的晚餐，而K終究會聽到的應該是男友下班後在她耳後輕吐的氣息，毫無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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