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身麻醉藥從軀體的邊境退守之後,我躺在61病房的靠窗角落,開始對抗著那繼之來襲的無力感,麻醉藥凝結了開刀的苦痛也遲緩了醒來的知覺,腦袋無垠的昏沉必須和清醒的身體意識調和,於是,所有的動作都必須以慢辦拍的速度前進…
「因為打麻醉的關係,身體產生不同壓力,你起身或是躺下都不可以太快喔,否則你會想吐。」我清楚地聽到護士這麼說。
「嗯。」虛弱的我模糊地回了她。
就從那個晚上開始,我慢慢熟悉了一種輕緩的節奏。
「輕」意味著從前的那些莽撞都變成一股禁忌,「緩」代表著過往的那些速度皆回歸到一種靜止。
儘管這樣的輕緩並不是轉向什麼寂滅,但就如好友們不約而同發出「好好修養吧」的鼓勵,那其實都說明了目前這樣的狀態肯定會持續好一段時間。
既然快不了,好像也只能慢下來。
晚間,我的右臂扶著受傷的左臂,然後以一種幾近環抱的姿勢在鄉間慢走著,這是自己從沒想到過的一種運動,我聽著iPod,然後,腦海就如同在黑夜中竄出的野狗般跳出那對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在加拿大慢慢單車旅行的夫婦以及那位年過半百卻老是笑得開懷的車友的印象,跳接穿插的畫面在「騎單車旅行就是要慢慢走」和「不去參加單車比賽就是為了可以慢慢騎到老」的旁白後得到舒緩…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outhern779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