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油桐花已經開了,上山了嗎?」遙遠北方的妳問。
我頓了一會並想了想在南方四月天裡遇見五月雪的可能性,然後,我醒在清晨,決定上山去。
六點整,我搖醒那輛靠在陽台牆上沉睡近兩個月的單車,深黑色的坐墊上散落了來自四方的灰塵,猶如在巧克力小蛋糕上灑了不知名的糖霜,我輕拂落塵的動作對應著自己總愛把蛋糕上的奶油去掉以減少熱量的意識。
南方的鄉間早晨十足冷清,在蜿蜒的小路上,那些往日關於單車的一切動作突然變得好陌生,甚至我有一種誤騎了別人單車的錯覺,然而,一旦上路了,身體和感覺就慢慢回溫了,就在遠方,北大武山也似乎許了南方一個新的花期。
緩緩爬升的二十公里山路途中,不知是被昨夜的雨打落抑或是乘著山風飛降,油桐花稀稀落疏疏地鋪平了兩側,新開的、舊謝的、純白的、乾黃的…通通堆疊在一起,我絕不會想殘忍地輾過她,但是,卻也沒有一種停下來多看一眼甚至是拍照的堅強理由。
我以為越騎往山頂,那片山間白雪會更加令我期待與讚嘆,或者我會撞見如南橫埡口整片濃霧般的迷茫。
一片初放芽的綠。
是誰開了這麼大的玩笑?五月雪尚未曾真正降臨,也沒有妳。
下山時,我緩緩滑行,然後認真地再看看了看這座山頭,到底「花開是為了花謝」還是「花開理應花謝」我已經不想再去分別了,該來的終究會來,想離去的也留不住,這早在人間四月天裡我就應該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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