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彷彿是一場惡夢,在異鄉。
也許是驚覺到自己尚未在這個盛夏殘暑裡留下什麼或深或淺的印象,於是計畫於新學期將面對一群陌生學子們的前一天,將單車塞進汽車後座,然後繞一繞屬於那座中部城市裡我熟悉的山巒和溪谷,同時也想量測當下腦海裡這股千迴百轉的神遊能不能讓在南方悶了許久的我當作是一種遙遠的先遣。
是甫搬到台中念研究所的好友
OMSN另一頭通報了那場雨,忙著拆車和打包的我只好無奈地把單車扛回陽台。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單車也沒說什麼,它總是安靜的陪我一起四處去流浪。
從南方抵達台中時,時間約莫下午四點三十分。雨早已經停了。
都說水過無痕,上個月被溪水淹過的太平市區早已看不到殘留的黃泥,在尚未進到市區時,我甚至想像著會有人在那夜大水行經的牆頭上,用紅色的油漆刻上猶似三峽大壩淹沒沿岸村莊後的水位標高,好證明洪水的曾經。

一切太平。
反倒是借宿於
O那間位於馬路邊的套房裡的夜半,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那些少年仔的改裝車所發出的巨大聲響彷彿利刃般將我的夢事切成碎片,通宵達旦。
突然,輾轉獨醒變得不再是一種堅持,而是無聲的抗議。
凌晨不知時分,
「噠...」又一輛改裝車失速的飛過街頭,我第十五次翻身。
任憑汗水在額頭和胸膛蔓延了開來,我仍無力把電扇別過頭來好讓它看看我的狼狽,那樣的無助就像我從沒法把妳留在這個城市,然後多看看我的模樣一秒鐘...
我知道這裡的一切終究會慢慢與妳無關,而我昨夜殘缺的夢還是會醒在清晨七點鐘,無路可退,在異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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