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電話另一頭響起的那剎,我頓時語塞了半晌。
接電話的是一位口音濃重的原住民女性,我支支吾吾地問:「請…問…阿…麟…明…巴卡勒法…在嗎?」
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我發出的每一個字音彷彿千斤重,那是連落山風大概也吹不動的尷尬。
「喔,他去屏東市上課了,現在應該在路上了,你打另一支手機看看…」
事實上,那其實是很親切又溫暖的聲音,尤其在這入冬以來最強冷氣團發威的時刻。
說好要再回去看阿麟民巴卡勒法的( 雖然僅是一面之緣 ),妳以為我說說而已( 我常常對很事都是這麼認真的 ),直到我提議這週一起來去國境之南走走順便去拜訪他時,妳才又給了妳自己多了解我的一次機會。
「你為什麼願意相信一個陌生人?」妳曾不解地問我。
忘了我怎麼回答妳的,依稀記得我說雖然自己識人不多,涉世也未深,然而,我卻能感受到一種對方發出的頻率,就像我總是將手伸出車窗外,拉長了汽車頂的天線,而後聽到更多精采的對話。
或許妳以為阿麟民巴卡勒法只是把「有機會可以來牡丹找我」當作客套話罷了,我卻以為,就算是客套,那我也給自己、也給對方一次機會了,尤其他是一位如此單純又誠懇待人的原住民中年。
後來,我想了想,好多時候,我不只是說說而已。
好比今天邀請台南市某旅行社的總經理來系上演講( 和他也是一面之緣 ),若說有什麼生意人不曾顯露出那麼一點市儈、世故的氣息的話,那應該就是他了 ( 這大概是我敢邀約他的原因吧 )。
精采的演講過程中,當他以自己已經快五十歲,但還是很努力打拼來慰勉台下學子時,我也看到他似乎紅了眼框,當下,我知道我應該沒有找錯對象來到這裡。
當下,我很想轉頭看看坐在會議廳後頭一同聽演講的班上學生,但是我卻很不想看到她(他)們的本性( 儘管大部分學生都是乖巧善良的 ),那也是一股我很不想承擔的情緒。
對於某些人而言,我其實已經給過她(他)們好多機會了,我很想好好認識她(他)們,可是她(他)卻選擇放棄自己,然後,又變成我眼中的陌生人。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逭。古人云。
不管是劣根、善根、性善還是性惡,每個人終究會為自己的本性找到原始的依歸。

屆時,那就是我眼中真實的妳。Fin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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