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轟隆…..」，面對焢窯的土堆坍塌的那霎，大夥相視而狂笑，大年初二。
那是少數我們生命中可以面對失敗之際還滿滿笑容的時候 ─ 笑的是我們太天真了，底座架得過寬，導致後繼乏力，儘管倒了卻也沒人在意，只不過爐灶另起。
隔壁一位中年人過來幫大家堆疊土窯，他教了我們許多技巧和訣竅，好比要用乾燥的土塊，以及土塊要兩兩相互牽制才會卡緊等等，雖然最後還是崩塌收場。
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土塊，我突然想起那段在鄉間奔跑的幼時歲月。
那是某個不用勞動和務農的炎夏午后，從來就沒人教我們這群小孩子怎麼堆疊土窯，與其說是看著大人依樣畫葫蘆，不如說那就是嬉戲的本能，沒有木柴那就用稻草取代，少了魚肉則以地瓜替代，那是代代相傳的古老烹飪方法，雖然久悶的地瓜從來就沒熟透過，雞蛋也總是半生，然而，那時候的我們卻是十足有勇氣地和著泥沙把地瓜吞下，毫無畏懼得像個大人般。
猶記是夜下了一場雨，隔天醒來回到田裡，土歸土，一切回復到地平線，又是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家生活，直到三十幾年後的農曆春節，我才想起自己曾如此貼近泥土，面對土窯，我試著蹲得更低，趴得更平，或許那會更貼近我的年幼時光，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