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這次畢業旅行照片的同時,我認真思考了多年前在雪梨達令港外的遊艇上,我和導遊的一段對話。
「從遊艇上欣賞雪梨歌劇院比路上看起來漂亮多了!」我在船首和導遊聊著。
「等你每個月必須來這裡三次以上的時候,你就會希望遊艇趕快繞完一圈回到碼頭。」他吐了一口煙,帶點無奈的口氣回答我。當下,不知道是被他的煙味嗆到還是訝異他不顧職業道德宣洩了他的職場倦怠感,我倒抽了一口氣,無言以對。
看著照片上的你們在每個景點都用笑容徹底擊退強烈颱風時,我這個地陪兼司機同時還要充當民宿主人的,總算求得一個內心的風平浪靜。
我不是導遊,所以那幾天帶你們去的景點我應該還不至於全然的厭倦,尤其那條萬金營區前的林蔭大道。
有好幾次,我都夢見我還在營區內等待退伍,嚴格說來,我把這種夢歸類成恐怖指數幾近破表的一種惡夢。在那個封閉又精實的環境裡,營區四周的好山好風景其實已經跟我不太相關了,穿上佈滿斑白乾凅汗水痕跡的迷彩軍服也讓我成了坐落在這山林間營區的背景之一而無力抗拒。然而,就是那種無奈又壓抑的感受讓我在休假時幾乎用一種奔跑的姿態逃離那座山城,林蔭大道對我而言只是一條逃命的出口;而星期日收假也已經是晚上的事了,四周只剩下甘蔗的甜味在黑夜中飄動著,我再次錯過林蔭大道。
這一次,有你們在身邊,我沒有再錯過它了。
而在大夥拍照的同時,我注意到走在前方的那位收假回營的阿兵哥背影,他低著頭,腳步似千金重,我心想,會不會他也和我有著相同的感受-應該沒有一條路可以讓人在來與回之間如此悲喜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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