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The Financial Diet 雜誌創辦 Chelsea Fagan 日前為 CNN 寫了一篇” Why ‘ Don’t Worry About Money, Just Travel’ Is the Worst Advice of All Time.”( 為什麼「別擔心費用，去旅行就對了」是史上最糟糕的建議 )的文章，我喜歡作者寫得這段話:” Encouraging that person to “not worry about money,” or to “drop everything and follow their dreams,” demonstrates only a profound misunderstanding about what “worrying” actually means.
我熱愛旅行，只是「熱愛」不代表可以不顧一切出走，「旅費」其實就像一道國界，跨越了就是不同的世界，我無法像去年駕著車在不同歐盟國自由進出的隨興，往往，我只是選擇在邊境徘徊，像極了一個想闖關又沒膽的偷渡客，最終是邁向「一無所有」還是看見「一片藍天」我永遠都在揣摩著，因為錢絕對不會是小事，所以我只能羨慕那些有能力出國放空一年或是拋下一切勇敢出走的人，儘管我知道旅行真得不會改變太多什麼。

 
不像連續劇，沒看到的就錯過了，寫部落格有個好處，那就是就算上集忘了看，下集版主還是自我感覺良好地繼續寫，所以沒看到上集的請點這裡，至於下集就請往下看...

 
有鑑於不少朋友以為山一定要用爬的才叫做爬山，事實上，常常我們只是在健行，說健行並不會讓人顯得比較弱，把健行誤為爬山也不會變得更強，畢竟每個活動的難度和強度取決你想要有什麼樣的期待，所以在此分享 6 點我個人在瑞士和奧地利的健行經驗，無論爬山還是健行，只要往山裡面去，你就是最行的!

 
人家說貨比三家不吃虧，我倒是覺得你只要比個四家就賺到了。旅行前除了比機票跟住宿之外，若是不願反覆操演上車睡覺下車尿 尿的動作，也不想在多山的歐洲上下樓梯和交通工具時拖著一頭山豬似的移動，那麼租車就對了，畢竟歐洲是用來享受的，可不是用來進行山訓的，因此，我輕鬆分 享幾點經驗，大家可以參考參考，最後還是要依您自己的考量去租車。

    
就在我的生活從深邃的阿爾卑斯山回到平靜的熱帶島嶼一個多月後，「北歐」這兩個字就像一條遷徙的灰鯨那般，又上又下地吐息在我規律的日常生活裡。
「為什麼是北歐而不是東歐？」朋友這樣問。

 
一直，我都努力想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路很長，有時候是緊跟前人打的方向燈，有時候則是追隨著來者的車尾燈，大致不會迷路，卻也沒有什麼轉角的驚喜可欣逢。
偶爾，週末夜晚我會一個人待在電腦前看部電影，好比那部在澳洲蔚藍到要命的海邊拍攝的「愛，墮落」（Adore），我想任誰看過該片的，應該都會愛上那個臨海的寧靜小鎮、那棟面海的美麗小屋、還有那一大塊漂浮在海中央的棧板，這些全然是讓人編織夢想的道具，儘管電影中的故事有那麼一點複雜，要輕易被南半球這樣的藍給迷惑好像也不是難事，然後不知不覺下了一個「我一定要來這裡看看」的心願。

 
清晨，在幾乎用一種逃難的方離開義大利米蘭約莫兩個小時後，維也納機場又再度像座小島慢慢浮現，由遠而近，自高而下，待飛機一著地，心裡暗自踏實又輕快了起來，說踏實，也許是這個國度讓我備感安心，儘管兩週前甫抵達這座空港時只覺得週遭的一切冷漠得要命，說輕快，過了今天之後即結束這為期兩週的遠行了，那些種種在異鄉已經慢慢習慣的飲食和作息終將回歸到原鄉的朝九晚五律動中。
我常想，在這個旅遊文和攝影書滿佈虛擬和實體介面的年代，旅人往往被那些前輩口中所提及非去不可的目的地牽制著，久了，在出發前，彷彿就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可以捨去不去特定景點的勇氣而全然不後悔。

 
不同於人與人之間的一點五公尺安全界線，歐盟的國界其實是很模糊的，往往都是視覺上早已接受了離境跟入境後的景觀差異，但是大腦再怎麼抄捷徑都難以說服自己何以國與國之間就這麼輕易穿越了，不是該有個人或關卡查個護照或是檢查一下行李嗎？事實上，空間感隨著距離的拉長而慢慢被稀釋了。好比搭上瑞士往南行的火車，當週遭的景色慢慢被綠色包圍之後，我就知道已經離義大利不遠了。
應該是我對義大利從來就沒有浪漫的幻想過，所以我很隨興地當一位很純粹的過客，停留不到20個小時，我就離開。

  
「沒有經歷荒漠的人，無法真正知道要塞的意義！」Antoine de Saint-Exupery 在《要塞》一書裡頭曾這麼寫。
我想應該大部分的人都是凡夫俗子，怎麼樣也很難想像邊疆到底瀰漫著什麼樣的肅殺氣息？或是狼煙升起的那剎是何等兵荒馬亂？

 
最美的風景是人，我們總愛這麼說。前提是，你得遇到一個好人。
在我有限的自助旅行經驗裡，我沒遇見過壞人，必要與其談上幾句話的人，比如民宿老闆好了，他們頂多就是表情嚴肅了一些，尤其這些年都在以德語為主的國家流浪，我喜愛他們的嚴謹與自律，卻也對他們於初識所展現的冷漠感到茫然，等到想要再聊些什麼的時候，卻也準備要離開那個地方、那個人，這樣的循環堆疊成刻板印象，十足矛盾。

 
有好幾次了，當我看到那些旅者經過一次次的轉機、透過一班班的轉車，最後終於到達了他們心目中的聖地，好比南美洲吧，然後寫下片言隻語只為了表達自己的感動時，我突然心生崇拜。大抵是體悟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和耐性長期抗衡，又或者那樣遙遠的目的地還沒有對我產生強大的吸力，所以只是欽羨著。
旅程第十天，Astrid 說要帶我倆到一個坐落在深山裏面的湖，我沒聽懂湖的名字，只聽到她說湖水很藍很藍，等出發了，我才知道要轉三次公車，並穿越一個隘口，再由行駛柏油路面的大巴士換到穿越山中碎石路徑的小巴士，超過三個多小時的路程，車窗外的湖泊、高山、鐵道、健行者…已經不知更替過幾回了，唯一不變的是朝聖般的意念，我很想把它當作一種試煉，給我未來的北歐以及南美洲之行。

 
「男人應該知道怎麼跳舞，當一個男人會跳舞，世界就垂手可得。」凱特溫斯蕾( Kate Winslet )在電影一日一生( Labor Day )中這麼跟她的小兒子說。
我常想，會不會大多數的人其實都無法想像得到全世界有多麼輕而易舉，或者說每個人都擄獲這世界的能力殊異，就像我無法想像眼前那些在舞池裡慢舞的老夫婦為何可以如此陶醉，甚至是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

  
每每遇到令人讚嘆的山光水色時，我的腦海總會有一個念頭打轉著：若我是這裡的當地居民，那麼，我是否還會為了這些風景動容著？就像我常和我的學生說：當一個導遊每個月要去同一個地點兩三次的時候，那樣點對點之間的移動應該就很純粹的回歸成一種工作而已，無關美好與驚豔。
旅人如妳我，有太多的地方我們大概一生只能來一回，蒐集完符號後繼之說服自己世界這麼大，下回遠行一定要去另外一個國家了。

  
都說千金難買早知道，剛剛好，我就是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跟 Avis 租了車，結果換來不愉快。

 
我常覺得，晴喜雨悲這四個字似乎不怎麼適合長途旅行者，因為已經在路上了，似乎也沒有退路，而所謂的替代方案卻也不單單是由A計畫轉換為B計畫這麼簡單，更多時候是因為照著行程走是自己默許的路，要滿足每天短暫跳脫慢慢習慣的旅行節奏，頂多就是繞到莫名的小路裡，或者遇見幾個好人聊聊天，這樣就可以跳脫舒適圈再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
當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PITZTAL作為第七天的目的，也許就是為了想跟別人有一點點不同吧，若說有什麼一樣，我想都是這阿爾卑斯山印象營養了我們的想像與好奇，無論外頭是風還是雨。

 
阿亨湖( Achensee )，一個念起來有點原始又好玩的湖泊名，當初把此湖列入行程其實是知道一般亞洲旅行團很少會把遊客帶來這邊，這樣或許可以暫時當一個很純粹的外國人，然後可以讓自己感覺到行程好像有那麼一點點跟其他人不同。
奧地利湖泊何其多，阿亨湖只是其中之一，要比美麗，它比不上瑞士的高山湖泊，但是湖泊就是要讓人放慢腳步的地方，這是我如此喜愛湖泊的原因之一。

  
對很多人而言，旅行其實就短暫脫離舒適圈前往異鄉，基於時間和空間的差異，我們期待遇見和自己故鄉完全不同的風景和風俗。
在奧地利旅行的前四天，雖說入了境就要隨俗，當我尚未來得及問俗，又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無論如何，不同的文化的確給了我一個比較的基礎。若說要有甚麼相似之處，我想大概就是今天前往大鐘山（Grossglockner）的阿爾卑斯冰川公路了，約50公里長的路途中擁有36個彎道讓我想到了武嶺，沿途看到無數單車客對抗著濃霧和低溫，就為了抵達海拔2369公尺的法蘭茲約瑟夫觀景臺(Franz-Josefs-Hohe)或是挑戰到海拔2504公尺的Hochtor再下滑，天人交戰是我唯一想到的形容詞，隨著爬升的高度，更多的畫面重疊了我那僅有的兩次西進以及一次東進武嶺的印象。

 

要從過往習慣一個人自助旅行的方式轉變為兩個人結伴而行其實需要一點點勇氣的，或者說一種承擔。過往獨自遠行時，我總是像斷了線的風箏般沒甚麼顧忌，路線的規劃幾近隨興，更別說三餐的伙食幾乎等同隨便，大概因為沒有能力再讓行程更奢華，於是只能用心觀察和紀錄異鄉的人事物好說服自己不虛此行，然後用那僅有的兩三套衣服替換著好讓自己看起來真的有一點像背包客，除了那只硬殼行李箱之外。

 
儘管我的旅行經驗沒有很豐富，但是我似乎可以漸漸明白其實沒有所謂的完美旅程，若有，只是一切發生得剛剛好 ─ 比如剛好沒下雨、剛好遇到某個好人、剛好遇上令人愉快的事…等等，當然，還有更多不如意的事件恰巧就在前方等著，一切都是這麼巧合，想躲都閃不掉。
並非要強說愁地把自助旅行形容得多麼偉大(它只是一個離開再回到原點的動作)，而是這種旅行方式其實整路都在學習，因為不會有導遊和領隊主動丟出資訊或是做出解說，久而久之，我甚至不求詳解了，這個地點的典故或是來源可以知道肯定很棒，若能力未逮，那麼至少我會用我自己想要的方式記錄了下來，我只想告訴我的朋友們這裡很美，那種一種小小的自我實現，小 J 說那是屬於我的徐氏風格。

 

回想起來，昨日第一天的行程其實是很制式化的，大抵跟著人潮和旅行書走應該就穩當了，就像搭上行駛在同一鐵軌上的各式列車，人們看到的風景應該也相去不遠，相對的，也不會有太多的驚喜。若說整個維也納城市彷彿成了旅人的檢查清單似乎也不為過，熊布朗宮？打勾。美景宮？打勾。納許市集？打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