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牙醫診所時,我並沒有很緊張,我把雙手交疊在腰間,一附安詳的模樣。
儘管知道這間牙醫診所的聲譽佳而很難預約,但我還是在星期二早上,趁診所開門沒多久就到現場掛號,當護士告訴我的看診號碼是二號時,當下我的感受其實是有點矛盾的─臉龐因少了漫長等待而露出了淺淺的舒緩笑容,猶如連夜排隊的瘋狂歌迷般振奮,然而,對於即將面對的疼痛,卻也無能為力。
待四個護士戴上口罩(在這之前大概是一天中能見到護士全貌的機會了),我旋即被安置在四張診療椅中的其中一張,望著鵝黃色的天花板,我認真回想自己多久沒看牙醫了。兩年─這是馬上浮現我腦海的數字。
記憶中,鮮紅色的芒果乾與一瓶五塊錢的雜牌汽水就建構我的整座糖果王國了,剩下的就是抽一些永遠對不到大獎的籤,對於甜食,我完全沒印象。少了蛀牙,也讓我無從將鑽磨牙機械的吱吱聲響與牙醫師的眼神儲存在腦海。
待我回神,另外三張診療椅已經躺滿了,只見那位牙醫師像個圍棋高手,由左至右,再由右至左一位一位輪流看診,這樣高明又有效率的醫術肯定讓病患滿地找牙。
輪到我時,那顆頑固又長歪得智齒硬是讓醫生賴著我不走,堅持的越久,我緊繃的身體就更像一條曬乾的臘肉,糾結著。
二十分鐘過去了,我的智齒依舊躲在地下堡壘不肯投降,也由於這不尋常的景象,四位護士圍了過來,八對睜大的雙眼猶如獸形大貓之眼瞳在旁觀看、記憶著,至於口罩底下是不是還有個不牢靠的下巴我就不得而知了。
「拔起來了!」最後,醫生像個接生婆般鬆了口氣說,彷彿他的聲調再高一點,四周就會想起如雷的掌聲。當然,我的智齒並不會哇哇大哭,只有那四位護士端詳著曾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下週三記得要來拔另一邊的智齒!」離去時,櫃檯的護士還不忘提醒我。
走出診所,我的嘴裡混著濃濃的血水與藥水的味道,撫著右臉頰,我開始緊張下禮拜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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