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南小鎮與中部城市之間重覆往返已有一段時間了。慢慢地,那台在高速行駛中車廂總是充滿柴油味的巴士開始讓我的五官對距離變得不敏銳,同時對速度顯得冷感。少了流浪般期待的我總認為這樣的輕忽大抵出於我總認為就在三個小時過後,「ㄑ一ˋ…」一聲而打開的車門就會有如一座冷凍庫被開啟,然後形塑出一個完全疲憊又僵硬的我吧。
大部分的時候,只要一坐上車,我只願意和書本與音樂共擠一個位子的,那蜷曲的模樣大概類似把自己塞進一個時空膠囊,空間移動的時候,那條筆直的高速公路也把我的時間分割成兩個區塊:三四五六與日一二(這是一星期只有七天的宿命)。
事實上,哪邊多留一天一直都是無關痛癢的,直到我昨天半夜夣醒想找口水喝。
由於我睡覺習慣不開任何一盞燈的,黑暗也許使人迷失方向,但習慣自然會引領著我走向廚房或是廁所。然而,昨夜卻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的意識和肢體猶如被分屍丟棄兩地般,我的腳早已經有移動念頭了,但空間認知的渾沌卻讓遲遲不肯下床(我的大腦在深夜真切地運作著─在屏東我得從右邊下床,若在台中,我得自左邊下床),分不清楚的時候,我幾乎就快放棄喝水的念頭了,或許因為我以為這是個夢,所以就算在夢中渴死於沙哈拉沙漠也只是換來驚醒而已。
後來怎麼分辨出來方向我早已不復記憶,或許到底下床並不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再說床的任一側從來就不是萬丈峽谷,又何須畏懼?我只知道,喝完水的我,又輕飄飄的躺回床上,猶如乘著飛行傘降落於青翠草地的那個下午,只剩克服恐懼後的呆笑。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outhern779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