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車小心,累了就休息一下,發呆也好。」妳說。
小週末的夜晚,我坐在開往南方的巴士上。
越往南部駛去雨勢也漸緩歇,整台巴士是脫離城市的夜行四輪機具,濕漉輪胎轉印在地上的水痕越變越淡,附著在車窗的雨滴漸漸無力,終於吹散。
車上依舊坐滿了乘客,我打開頭頂的閱讀燈想要翻些什麼,只是這期的商業週刊內容實在不怎麼吸引我,加上司機猛然變換車道的次數太頻繁,以致於暈眩的我沒氣力再讀那本有關女性主義的書。
只能聽著iPod傳來劉若英的「一次幸福的機會」,望著窗外。
有那麼一刻,我感受著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並想像著這是一架機身永遠無法拉離跑道的客機。
我打算聽妳的話:發呆。
我認真想起我上次發呆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四年前的某個清晨,母親從電話告知奶奶往生訊息的那次吧。事實上,我那時候的姿態應該比較像是愣住,接著腦子一片空白,那應該就是所謂的呆住了。
看來我搞不太清楚怎麼發呆甚至分不清何謂發呆─睜著眼,一片漆黒,閤上眼,十足睡意。
於是,我先練習看向車窗外發呆。這樣的夜景其實很單調─拖曳成B快門顯像般的紅色車尾燈拉成了無數的直線,而遠方的燈火彷彿成了一幅永遠都不會移動的固定背景。
然後,我又把視線拉回車內發呆。我閉著眼想了一些事,包括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妳的,我的。
發呆應該是放空才是,但是我卻胡亂想了好幾回。
我實在不適合發呆。
儘管妳說發呆有時是件很幸福的事,我想,在我還沒學會如何發呆前,我會回到閱讀燈下先把妳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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