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應該是屬於這個南方小村莊的黃昏來得悄然無聲，不過是經歷一盤的比賽而
已，一陣陣急促的喘氣聲讓整座網球場彷彿膨脹了起來，若非偶爾還有三三
兩兩學童在校園一隅追逐嬉戲，我肯定能夠清楚地聽見失速的心跳聲。
「跟你打球打了一年多，我從來沒追球追得這麼累過…」
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話的是年過半百的 C ─ 我的老球友兼好教練。
對於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坦承，我自是不知所措，畢竟我的球技和經驗從來就
不如 C 般成熟，也難在短時間內超越。
一切只不過是我今天恰巧打了一場好球罷了，或者說，在我的技術尚未精熟
而成為常態時，我該如何掩飾當下的欣喜若狂，以及C 該怎麼體會他漸逝的
風光歲月一樣艱難萬分。
然後，我低著頭微笑，C 也搖著頭笑了，我倆都選擇承認。
事實上，承認了也好，至少可以從彼此身上目睹時空倒轉了一次 ─ 他是未來
的我的樣子，我是從前的他的模樣。
在電影「為愛朗讀」 ( The Reader )中，Kate Winslet從沒承認過 Ralph
Fiennes，她只是喚他為「Kid」，即使後來Kate Winslet 在監獄裡關被了20
年再見到 Ralph Fiennes 時，仍是稱他為「Kid」，然而，我總覺得那是一種
說不出來的遺憾。
若是可以，在面對自己的狂喜和恐懼、從前和未來、摯愛和憤怒時，我會試
著承認它。
「明天再來打三盤吧。」C 邊說邊消失在暮色中…

P.S. 我先承認吧，跳出機門的那霎，我真的有ㄘㄨㄚ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