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單車環島過嗎?」
A這麼問我。
「環島應該不是我的風格,而且我覺得比較美的地方應該在山上。」依稀彷彿記得是這麼在MSN上回答她的。
儘管我心裡仍有著騎單車環紐西蘭南島的夢想,但是自己也清楚地明白關於「環」這個動詞則是意味著要有極佳的體力和堅定的信念,於是,環島對我而言,應該不怎麼浪漫,反而是很實際的行動。
在那股遠走高飛南半球的勇氣還沒茁壯之前,我決定了: 天一亮,就出發。
就在高海拔的南橫公路上,或許會讓我在雲霧繚繞當中再次體會到旅行的意義也說不定─儘管需要付出不少的代價。

整整四十公里的上坡路段讓我連拿出相機勇氣拍照的氣力都沒有了。
然後是遠方傳來「轟」的一聲,五分鐘後,我按下了上山途中唯一的一次快門。橫在路上的那顆巨石很率性地在山谷林間撒野,順道將路邊號誌連根摧毀,不久,四周又恢復寧靜,只剩下接續不斷的車輛呼嘯而過,車裡頭的人們紛紛搖下車窗,然後對這個龐然怪物探頭而望,啞口無言。
 
 
經過了四小時四十二分,終於完成了梅山到埡口共四十公里的路程,約莫是從海拔1014公尺上升到2722公尺。隧道口的停車場擠滿了全家一起出遊的車輛,那時兩腿已經有點僵硬的我有那麼一刻突然覺得有點孤單,就像我穿過長長的大關山隧道內時,一片黑暗讓我頓失方向感,我只能在原地定住不動。除了頂上不斷低落的大小水滴,整個空間不再立體,彷彿自己被世人遺忘了,或者形同來到另外一個蠻荒星球。而這樣的幻想往往伴隨著後方車燈的探照而暫停,我欣喜有人為我指引方向,猶似眼前幫我拍照的這位大叔嚼著檳榔刁著煙,然後對我喊著要站旁邊一點才會拍到大關山隧道的字樣,看著他以使用傻瓜相機的姿勢拎著我的單眼鏡頭的模樣,我笑了。
 


下山的途中,濃霧迅速地擴散開來,我總覺得我是為了此時這樣的畫面而來的,然而十指卻凍僵到麻痺,連相機都拿不穩,鏡頭也沾滿霧水。
無所謂,就讓它晃動失焦,然後再還以這片山林原始迷霧的模樣吧。
 
 
大約就是在這個地點接到車友林大哥的電話的,那時我剛過「檜谷」,只剩五公里就能上到埡口,事實上,在那個時間點上疲憊的我已經打算放棄攻上頂點而想折回了,然後,他用客家話說著:「慢慢騎,那段上坡路是全程最硬陡的。」
於是,我就像中了蠱一樣放緩速度,而後感受一下這最後一段的坡度。
那也是我手機整天響過的一通電話,唯一的爬升力量。
 

這個轉角很美,可惜妳沒能跟來,不過我真的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這樣的絕美境地不會是我獨享,應該是屬於自然的。
 

也許是年假尚未結束,上山的人其實不少,熱情一點的駕駛會搖下車窗對著我大喊加油,含蓄一點的就是在開車超越我之後對後方的我比個大拇指,剛啟程時,這樣的鼓舞的確是很令人振奮,然而,越騎往山頂,對於這樣的鼓勵我就慢慢麻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來自四肢的聲音。
「到了沒?休息一下吧!」我彷彿聽到肌肉群這樣鼓動著。
 
 
這的確是條很美的公路,妳可以選擇不同的季節、速度、晨昏來上山,妳的步調應該會決定妳的是視野。

P.S. 天氣始終沒有放晴,加上手指凍僵 ,晃動的也厲害,故照片也就這麼幾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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