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我是在登上三角點時遇見那位大哥的。年過半百的他理著平頭，身穿海軍陸戰隊的迷彩褲，壯碩的身軀就這麼塞在小小張的矮椅上，不動的時候，我會以為他是尊威武的石像，待他用濃厚的外省腔調回覆我的問候時，我猜測他肯定是個老兵。
「大哥，早，你應該是職業軍人退役吧？」我問。
「海軍陸戰隊士官長，xxx梯次。」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當下，我知道我習慣的那座無人山頭已經被攻陷，只見老兵抽了一口菸後又安靜了下來，彷彿我只要再多說什麼，就要再割地大賠款一次。
老兵手裡的菸似乎過了一世紀之後才熄滅，他最後把菸彈熄的動作對我而言簡直就像是一炷香的折磨。或許是不甘寂寞，也許是不願凋零，他開始不斷地和我敘述幾段不死的傳奇。
真假難辨。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我說我想先下山了，他隨即起身示意著要一同出發。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老兵開始跟我解說沿路所見的一切植物和動物，他對這座山熟悉的程度一點都沒有少小離家老大回的哀愁，反而他就是山裡來，山裡去。
我是如此訝異他的多聞，老兵說要歸功於服役時上過很多野外求生的課程，那些曾經離我很遙遠的領域如今成了耳聞。
真假易辨。
妳知道關於那些有才華的人我總是很欣賞的，一如妳的專業與才氣，我也明白妳喜歡屬於南方的一切印象。
這樣很好也很簡單，無畏謊言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