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四十五分是黑夜與白天的分界。天色未明,睡意猶在,我以一尊雕像般的姿態坐在床緣發愣,若非昨晚我又夢見了天真的妳,我可能會以為這又是另一個平凡日子的結束,然後在黃昏裡看著自己又老了一天。
能醒在週六的早晨未嘗不是一件壞事,我邊檢查單車裝備,然後邊從陽台看看遠方依然沉睡的北大武山。
入秋後,日出不再如此著急忙亂,因而讓我更有機會遊走在日夜的邊界。
不像電影海角七號裡那句「留下來或我跟妳走」的經典對白,時間一到,昨夜的溫存和天明的惆悵即分道揚鑣,誰也留不住誰,剩下的只是偶然聽見收音機哼唱著白天不懂夜的黑。
五點五十分,我跨上單車轉出小巷口,然後慢慢穿越這個早已醒來的客家村莊。或許是我的車衣過份鮮明,也可能是我尚未熱身的四肢的過於僵直,於是,不管是坐在板凳上吃乾麵的、聚在騎樓下賣水煎包的、待在省道旁包飯糰的人們,總在我騎經他們身邊時不經意地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瞄了我,我心想,飄散在他們眼前緩緩上升的熱氣,不知道會不會讓我看起來更像是個嬉遊了整個通宵後,卻找不到路回家的鬼魅之妖,只能循著凡間清晨的溫暖氣息而來。
嗯,我正要上路,妳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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