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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曾經這麼迷戀過什麼事物。
很久很久以前,保齡球這運動像個陌生人走進我的生活,儘管我沒有奧地利詩人彼得‧艾頓柏格(Peter Altenberg)那麼浪漫可以寫下「如果我不在家,就是在咖啡館;如果不是在咖啡館,就是在往咖啡館的路上」這樣的名言,然而,有個畫面我卻永遠不會遺忘 ─ 當時,某位遠方老友行經我的老家想要找我敘舊,結果老媽說:「你去內埔那兩間保齡球館的其中一間一定可以找到他,不然他就是在回來的路上。」
老友果真在球館找到了當時正努力拼總分200分的我。
我想母親永遠不會知道她自己當時說了一段和大文豪如此相近的話,就像我也無法明白當初母親那樣說的當下是已經放棄我了,還是她是如此了解我?
當時不得而知,現在卻希望回到那時候,至少我可以選擇不要這麼荒唐。
就似一場瘟疫過境,沒幾年的光景,人們忽然選擇忘記保齡球這件事,只知道家裡某個昏暗角落擺著一顆將近九磅的大石,說不定,等球袋上面的灰塵再厚一點,它就會變成化石了。
後來我才明白,記憶是緩緩風化的,它不會全然夷平消失,只是會慢慢的流走,等到有那麼一天,好比昨天的車友的球聚,某位車友問我說你最高打幾分的當下,我已經記不起來是210還是260分的時候,那就是遺忘了。
好漢總愛提當年勇,我算不上是好漢,能和別人說的大抵也只是那個打一局保齡球只要二十元並瘋狂練球的年代,算不上什麼風光,唯一慶幸的是,當初沒日沒夜,投擲圓球轟炸球道過上萬次的下場就是至今我仍舊記得那如走在伸展台上的自信步伐、心無雜念的平緩呼吸、重心下放的平順投擲,最後等在後方的是無數的叫好聲以及high five.
昨晚,大夥一起共同把這樣的儀式複習了一次。
回家的途中,我突然想起那段單車熱潮時,每每騎單車上北大武總有人可以相互追逐的時光,那些曾經相互追逐的人,好多早已消失了,至今仍在山林一起出沒的車友總愛說「會騎的就會騎」,我想那樣的口氣在某個程度上頗有迷戀某種事物的驕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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