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那是一個很詭異的空間。
在駛往中部城市的公車上，一路上又晴又雨的天候總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台汽車安全測試車裡朝著筆直的軌道前行，時而穿過隧道風洞，時而壓過積水路面，偶爾還會搭配一點點側滑讓乘客默許這樣的真實。
詭異源自於經過中山高嘉義路段時，視線的右邊艷陽高照，左邊卻是傾盤大雨，雨刷的弧度，陽光的角度，雨絲的斜度，一片混亂。若是頓時把頭從車窗探出去，不知我的臉龐會先迎襲濕冷還是熾熱？
很久以前，我早已跳脫晴喜雨悲的年紀了，因此那樣的天候變化並不意味著會夾雜著什麼失意或是愉悅的情緒，頂多只像是欲出門拍照時卻突然下了一場大雨而已，轉個身就回到原來的空間了，多麼乾脆。
然而，在這樣的怪異空間裡，假若妳突然打電話問我說妳那邊天氣如何，我肯定會不知該如何正確回答妳。
感覺模糊了，視線也不會清楚。
有人說：「愛在曖昧不明時最美。」然而，一向不愛猜測的我卻認為那種人與人之間小心翼翼地探索是很極度危險的，往往，所謂的二分法在這時並不會得到最大的體現─不是伴隨著夢想的飛昇就是欲望的墜落。
愛情不能速食，但是我願意義無反顧，只要少一點曖昧，多一點勇氣。
公車沿著交流道在半空中畫了幾個圈圈而下到台中，天氣也終於真正放晴了，那種空間清新明亮，一點都不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