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我讀著陳雪的文章,她寫實又詼諧的筆觸讓我在這麼深的夜裡還有精神一個人獨自咯咯地笑。這樣的夏夜晚風裡,我其實一點都不孤單,原因是除了陳雪的幽默外,還有濃濃的中藥味圍繞著我。

我這麼寫,妳一定很訝異,畢竟我從來就不是藥罐子,年紀也不到髮禿齒危的歲數,那為何要在三更半夜熬中藥?這麼說好了,真的有人在熬藥,但不是我,是住我隔壁的那戶房客。

一星期之中,約莫有四到五天,那股中藥味就會像幽魂一樣從浴室的小小排風口溜進來,它的確像長了眼的魂魄,至少它是無聲無息地溜進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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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部落格的人都很有耐性!」星期一的午后,妳在辦公室,偷了閒,敲著字。

「會嗎?對我而言是一種習慣!」我稍微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並回了妳。

其實,比起那些號稱「Bloger」或是「博客」們所架設的Blog(路邊攤挑戰百人街拍Think of Joe胡亂謅副刊),我的傷春悲秋或是喃喃自語若和他們把Blog當作企業般經營的精神比起來,「南方印象」這個角落猶如妳坐車經過鄉下瞥見的風景,從眼前飛倐地流過,卻也無法讓妳駐足太久,妳來了,我當然高興,妳走了,我也很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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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妳也有這樣的經驗,每天總是習慣地登入MSN,然後猶如郵局號碼牌機上等待人數一樣多的好友名單就蹦了出來,誰得了星期一症候群或是誰又去了哪裡瘋狂了整個週末等等,一切情緒猶都如身上佩帶的識別証,一目了然。
但是,又有幾個是妳會真正想去真心聊聊的呢?
一直很厭倦那種MSN暱稱總是「習慣性」帶有暗示意味、間接或是直接需要人去主動問候她的人,對我而言,那都是一種負擔,再者,有時我是莫名其妙被一些人加入的,「好友」名單?這太沉重了!所以我把那種一個月都講不到幾句話的「好友」們從名單上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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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屏東時,我瞥見三大張恭賀上榜的紅紙貼在那片斑駁的老家牆上,它應該張貼了有一星期了,昏黃的三合院讓整個氣氛看起來像是大年初六的夜晚,一切歡樂與燦爛暫歸平靜。
我猜送來祝賀的應該是鄉長或是某某立法委員之類的,所以也沒有特地走向前看,只是彷彿心中有個聲音在低喊著:「要是這些榜單早在大學聯考那年提前上場亮相的話,或許我的人生會改變很多吧!」很可惜,我只能在擁擠的高四班教室偶爾回想那段終日與籃球跟打工日子為伍的荒誕歲月,光宗耀祖?啊,那還離我還很遠…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它別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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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18 Thu 2005 13:32
  • 原點

為了讓自己在即臨的新環境有個安靜的空間,一早就南下找新的落腳處。
高中老友W到車站接我時,他說:「繞了一圈,你還是回到南部,又回到了原點。」認識他超過十年了(這紀錄僅次於另一位好友M),我想,他說這句話的同時應該是帶點欣慰而嘴角微揚的,畢竟,終於有人能夠陪他於週末一起在球場上廝殺-彷如昨日。
和W借了一台摩托車就出發去了。這種在學區到處亂逛,猛打電話看房子的經驗早在兩年前就體會過,反正,一路上就是撥了電線桿上貼的出租電話,然後把自己搞的像菜鳥郵差慢慢找路去按門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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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16 Tue 2005 22:29
  • 磁場

颱風將臨的花蓮,頗讓人有看山不是山,看海不是海的感受。當然,這種觀感和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三重境界是沒又太大相關的,純粹是蘇花公路一路上的山壁飛石與狂風暴雨攪局罷了,而這樣惡劣的天候有如一位魯莽的路人強行扯壞我的雨刷,讓我看不清這個東部山城的真實面容。
和老友M提到這一路上的經歷時,他老人家同時也回想起曾和初戀情人到花東旅遊的往事,雖然當年的風風雨雨早已過去,但當那顆比機車還大的石頭就落在他們汽車前方時,我想肯定是那麼一刻,他倆的心是如此的靠近,同時,也接近死亡。
我試著想出可以讓自己多留在東部幾天的理由,但除了那幾度讓我失神而把車開越中線的海天一色之外,我有很多個想離開那裡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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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K由於不堪那台進口車的昂貴維修零件,心一橫,就以不到原車價的四分之一賣給中古車商,然後換了一台國產車。
一個女子坐在寬敞的2000c.c.房車內,除了張望新車四周,我猜應該還會有一點茫然,難怪她說:「新車好大啊!」她這麼形容的同時,彷彿丟出一個我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幸福的讚嘆,像是要我接住似的。
然而,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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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10 Wed 2005 01:37
  • 重生

我討厭愛喝酒的人。這種體認早在我國小三年級的某個夜晚就被啟發了。
那時我正在老舊房間裡寫家庭作業,同時奮力的抵抗如神風敢死隊衝向我的蚊子,我不知到底是飛蚊還是桌下的蚊香把我搞得煩躁異常。突然,三合院的廣場一陣吵鬧哭吼聲,我彷彿從深厚濃霧中探頭出看看這個世界發生什麼大事了。原來,喝醉酒的叔叔把仍在發動中的偉士牌摩托車摔在地下,坐在地上,像個小孩般地奶奶要錢,五官幾近扭曲的奶奶則拿著掃帚使勁地揮打他,頓時,只見姑姑嫂嫂們分成兩群人馬陣住兩方,這場曬穀場拔河沒持續太久,然而,那一幕,那一夜,我第一次知道「酒」這個東西使叔叔失態,讓奶奶失智,當然,也讓整個大家庭,失望。
往後的日子裡,廚房的米酒(後來,我才知道父親常把它裝在寶特瓶裡帶去田裡偷喝,當然也在田裡工作時發現肝病)、部隊弟兄愛喝的保利達B(通常他們會在裝甲車掩體裡,把保利達B摻了米酒狂飲,這樣的痛快讓他們在被關禁閉時特別懷念)、客廳酒櫃的洋酒(去年過年大掃除,我才發現這些洋酒是未開封的,那麼我更確定父親只偷喝米酒了)、金山鴨肉的台灣啤酒(那夜,一人一罐金牌啤酒擺在旁邊,無關兄弟義氣,只為裝大人)等,這些黃湯猶如一瓢瓢的水,淋在我心中對酒的厭惡種子上,然後,長出一朵罌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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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妳喜愛以運動為主題的電影嗎?
一位研究所的學長不但很認真欣賞,而且更以「運動電影的文化意涵研究」作為碩士論文題目,那篇達106頁的質化研究著實像極了一位老影評般,諉諉道出了運動電影的輪廓,而且一字不漏、斯條慢理地。
我不是這麼熱衷這類型的電影,雖然我是個半調子的運動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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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三十分,我一個人在空調溫度開得直逼冬夜的超市晃著,東走走,西摸摸,活像小時後被我故意關進廚房大冰箱的那隻倒楣蒼蠅一般。
其實,我應該不算是怪人,畢竟還有不少人比我更認真的逛著-那位待在乾糧區且穿著科技園區白色制服的男生,他不僅推著推車而且還把兩手撐在推車把手上仔細地看著購物清單,那些油米鹽醋理所當然也就型塑了他的衛星導航,讓他可以按圖索驥;還有那位拎兩手台灣啤酒即匆忙結帳的老頭,遠遠看倒像極了好萊塢電影中醉醺醺的搶匪…
除了冷氣的的運轉聲與門口錄音的「歡迎光臨」音樂外,整個超市其實是很安靜的,我甚至以為那冷藏區是Buffet宴會中擺滿海鮮與乳製品食物的長條桌,我是唯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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