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給M時,他的手機是呈現關機狀態的。
對於一位居家型的已婚男人而言,手機自然而然地成了非必要的奢侈品,報時成了這個大玩具的僅存功能。
第二次撥給他,M終於接了。
那時正值傍晚,然而他卻用一種似乎剛睡醒的慵懶在辦公室待著,或許他還為了等一下晚餐要煮什麼菜而小小地煩惱。
「內埔開一間85度C咖啡館了!」電話一頭,我堅定的說。
說堅定是因為前晚我確實無意間繞到那條鄉鎮小路上,然後以一種似盯著炫麗煙火的不可思議表情在遠處望著它,人潮與喧嘩匯集一處。也許因為它的裝潢不是這麼華麗,所以讓我清楚知道這不是夢境。
「真的?在內埔哪裡?」M猶如被一股咖啡因強烈襲擊,振奮地問。
接著我就大概講了一些跟鄉下這間咖啡店有關的二三事,像初次見面的兩個人在心裡頭相互品頭論足似的。
事實上,在南方每發現一間新開設85度C即馬上向M呈報的我應該是有點興奮和失落的─興奮的是,我不必再老遠跑到市區去討好偏愛那份苦甜參半口感的味蕾;失落的是,那個轉角原本應該是我和M的夢想根據地…
一直,夢想和現實總有靠攏上的難度。對於M而言,夢想已經不是衝動和興趣可以建構出來的,它拆解成更多理性的成分和繁雜瑣事的考量點。
當夢想不再像咖啡香味整日持續繚繞不絕時,我和M合開85度C的念頭於是放棄了…
有一天,或許我們會明白:夢想其實很遠也很近─當我們輕易就能在這樣寧靜的鄉間喝到35元的咖啡時,我們離曾有的夢想只有五分鐘路程;坐在85度C的開放式空間時刻,香菸裊裊,我們話題停在NZ的自助旅行上,於是又開啟了另一個更遙遠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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