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或許是出於莫名的認同感，也有可能是懷著「說不定有一天會產生交集」的想頭，每每騎上單車在蜿蜒的山裡頭上上下下時，我總會禮貌性的和對向車友點頭打招呼。
儘管所謂的打招呼只是簡單的抬頭然後點頭動作，我卻以為這樣的文化有如螞蟻在同條路徑上依靠觸角辨識著群體的氣味一樣，只是，車友們傳遞的是一股陌生的善意。
大部分時候，我總是將自己的眼神藏在太陽眼鏡背後，然後在不同速度下看著單車客們的迥異臉部表情 ─ 爬坡攻頂的總是嚴肅又苦楚，下坡滑行的常是稱心而快意。
事實上，速度的差異乃是相對的，用我的緩升減去對方的陡降，我得到的是一張倏忽而過的模糊臉孔，待想起剛剛那只身影原來屬於某某好友時卻已分隔重山之遙了；高度的差異是絕對的，山頂的刺骨冷風和山腳的溫暖晨風總似決裂的一對戀人，勢不兩立。
我常以為關於絕對和相對之間似乎就沒有模糊地帶了，比如「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以及「跟別人比起來，你人算很好了」這兩者中間還有沒有一個能夠肯定一段關係的說法？
我不得而知。
然而，我能夠確定的是：關於自己即將面臨的人生關卡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我自己也說不準了。
相對於荒誕的前半生，眼前這股不安十足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