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三十分,我獨自站在高雄榮總二樓的手術房前徘徊。
管制中的鐵灰金屬大門在斷續開闔之間不知迎送過多少回生老病死,一側的家屬等候室堆滿著焦急和期盼的眼神,我正對著大門張望,心想:啊,原來八個月前的某一天,我就是穿著輕薄手術衣被推進這個冰冷空間的。
當時,我不安地趟著,或許是因為醫護人員倒推著我穿過各樓層,眼前整個世界頓時都變得異常陌生,只記得麻醉人員像施展魔咒般笑著對我說:等一下你深呼吸後會越來越想睡喔…
由於手術房外的電腦螢幕上並未顯示我的名字,穿著厚重外套的我只得溜進手術房的護理站確定自己是否記錯日期了。
護理人員確認後指引我上61病房等待。知道自己今天並不會在手術室開刀,心中頓時舒緩了一些。
鐵灰金屬大門又開了一次。
「醫生,你劃刀時我感覺有點痛是正常的嗎?」我別過頭問。
「嗯。」他依舊在我左肩膀上安靜的切割著。
然後,接下來近三十分鐘的手術過程就在大庭廣眾下血淋淋的展示著(真的就是在醫護人員值班的櫃檯裡進行),或許是局部麻醉下我的意識太清楚,以至於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和背部不斷地滲著汗水,當然,也想了幾回的妳好分散注意力。
開車回家的途中,麻醉劑開始撤退,一股刺痛感慢慢攻陷我的左肩,比起那些重大病患,我的小小傷痛的確無需大書特書,然而面對每個未知,我們都渴望重生。
希望屆時我還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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