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一個人來啊?」說話的是一位在地原住民,他剛剛結束在河谷的工作,摩托車後面還綁著一把上了年紀的開山刀。
「一個人騎比較自在,不用等來等去啊。」我跨坐在登山車上這麼回答。
那是一段在武巴公路(武界到巴庫拉斯間的濁水溪河床)上持續將近十五分鐘的對話,言談中,這位黝黑的原住民大哥對於山中部落生活是如此淡然平實,相較於來自南方的我,自己卻是對這條單車社群裡討論已久的58公路有所期待和等待。
武巴,武巴,多唸幾次彷彿就像在說舞吧,舞吧,後來我才發現,飛舞的不只河谷沿岸的槭樹紅葉、水中舞動的點點紅萍,以及舞弄著旅人視線的奇岩怪石,我從沒料想過深山裡的武界部落會藏有這幅美麗的樣貌,就像原住民大哥永遠也無法理解我何以要一人探訪武巴公路。
武巴,舞吧!
↑照例先來看一下今天的3D軌跡圖。
↑前往武界部落的途中需要翻越一座山頭,由低至高,由山頂再往河谷,車在翻越,視覺也在翻閱。
↑非假日清晨的武界部落市集只有我一人,還有兩把放在洗手間外面的獵槍,若非獵槍擺放得如此對稱,我會以為獵人就在裏頭。
↑來到思源吊橋前的小叉路,取左而下即可。正當我煩惱休旅車要停哪時,這位大姊對我說:「你停我們家旁的空地就可以了,停其他地方要收費100元喔。」
山裡氣溫偏低,但是我和大姊的對話卻慢慢熱絡起來,15分鐘內,我們聊了觀光對這個部落的影響以及幾段祖先翻山越嶺到霧社的故事,更別說那桌上的美味至極的珍珠柑,回程時我特地買了一包,沿途回味這真正的橘子滋味。
↑取左一路下滑到思源吊橋,沿途的居民無論是店家或是正要上工的皆和我點頭或是微笑。
↑清晨的光線簡直是來給思源吊橋打光的。
↑都說不要走回頭路,但是武界壩偏偏就是要往回走才可以抵達。
↑壩底其實沒法靠近,尤其淤泥看似乾硬,實際上卻像流沙,一腳踩下,不可自拔。
↑武界水庫三座排砂道出口之一,短短的排砂道卻也因為一片漆黑而看不到盡頭。
↑排砂道出口有一大片水潭,淤泥仍是鬆軟又黏膩無比,建議不要踩踏,不然單車跟鞋子可是很難洗。
↑陡峭山壁上的開鑿痕跡就是著名的「中之線警備道」,當下我想到了北港溪的能高大圳。
很奇特的是,中之線警備道是為了讓軍警可以快速移動,能高大圳卻是為了讓水源可以地底水道順利流通。
↑北港溪之能高大圳。
↑眼前的水綿(一種綠藻)因為水的流動而有了不同的形狀,要說是流水給水綿拉花好像也不為過,只是眼前的拉花視覺衝擊太強烈,比濃縮咖啡還烈。
↑眼前的水綿搭配遠方的武界教堂,極為靜謐。
↑此行最不經意的奇遇就是這河床上的多年生水生蕨類 ─ 紅萍,天冷之際,紅萍葉綠體被慢慢破壞,以致由綠色轉變成紅色,這奇觀也吸引了眾多攝影愛好者前來探訪。
↑紅萍和水綿總是糾纏著,卻也清清楚楚的。
↑河床看似平坦,只要一踩踏在柔暖的細沙上,後輪就會頻頻甩尾。
↑眼前的水路橋應該是最好辨識的目標了。
水路橋上的水終年往同一方向流去,水路橋下的水卻年年各奔東西。
↑影片
↑過了水路橋就開始反覆涉水騎乘,不涉水的時候,平整的路面更有時間可以看看兩側山壁以及奇岩。
↑全景
↑乾季的水量比起先前去的哈尤溪來說算是很小了,也因此可以成就這樣的拍攝角度。
↑影片
↑自小地理知識就不好,長大還是不懂眼前這些奇岩的成因,儘管活的地理教室就在眼前,死腦筋如我,索性只能當作一道風景。
↑一線天不難找,Google地圖上甚至都有標示,和北港溪的一線天比較起來,武巴公路的一線天聲勢就弱了一點。
↑從遠處觀望就比較能體會何以此地被稱作一線天。
↑影片
↑午餐時刻,邊啃麵包邊看看四週,有冷泉池,有疊石,有燒過的枯木,熱鬧的很。
↑一線天往下繼續探行,嶙峋怪石依序上場,一整個眼花撩亂。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總覺得有一堆鼻子長在山壁上。
↑由於時間的關係,雙流瀑布是此行的終點了,儘管往下還有石城以及瀑布等著。
↑說也奇怪,回程看到的景色竟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但是明明就是同一條路上的風景啊,去程的右岸早已變成回程的左岸。
↑回程還遇到一位在溪谷開怪手整地的原住民大哥,他也是武界部落的族人,我倆就這麼在溪谷一旁聊了十來分鐘,話題也許是部落的發展或是武界生活的二三事,但是我最難忘的就是他講了一段話:「這溪谷跟我們小時候看到的已經不一樣了,現在河床越來越高,山卻越來越低。」
儘管他是微笑地打趣說,但是我知道那種好像失去什麼的落寞感。
↑越接近武界部落,烏鴉的叫聲越是明顯,一棵樹上往往棲息著超過20隻,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突兀感。
↑回到思源吊橋後,利用一點時間再征服兩個超變態陡坡往上方的武界壩頂騎去,這接近牛奶色的水庫又讓我想起了瑞士的諸多美麗湖泊。
↑2012瑞士健行。
↑思源吊橋旁有一流動的水流,在這邊可以暫時把登山車的塵土泥巴沖洗一下。
↑回程又是兩個半小時的車程,或許是因為遇到幾位善良和藹的當地居民,心理上反而少了疲憊感,漫長的回途中,臉上反而多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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