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印象:林道秘境記錄

「革命情感」這四個字最近被我和先前的博士班同學 H 於不同的時空下提及。
我曾革了什麼命，哪些情感又被鎮壓早已經不重要了。

在後座，我把車窗半開，屬於港口獨有的特殊氣味在車室中流轉著。
開車的是每三週會來替她(他)們上一次課的在職班女學生，三台車近十來人於午餐時間緩緩穿過東港鎮，東隆宮前方的廟會把人潮和車潮都匯聚了，換來的是香客和路人可以凝視神將、龍獅、大鼓如何將時間分解，而後以慢動作穿梭於煙硝之中。

 
「老師，您覺得旅行的意義是什麼？」學子在台下發問。
「應該就是不斷的面對恐懼的過程吧！」我當下直覺地回答，

 
我欣賞有才華的人，聽說妳也跟我一樣。
先說說我的好了。

當光著腳丫子踩在細軟沙灘上不再只是個遠方的夢想時，我們一行人選
擇在冬末南方揮霍著僅剩的一絲青春( 若還可以這麼說的話 )，只為了

服務生很刻意地在熱咖啡上面灑滿巧克力粉，在杯盤尚未狼籍的時候，散落的棕色粉末滿盈了人們對幸福的小小幻想，好似旅人期待著異鄉的一場初雪，雪花落在掌心的浪漫時刻，才驀然想起故鄉的海風總是伴隨著鹹鹹的味道，他們說那就是思念。
於是，妳開始學著很專心地啜飲眼前的一杯咖啡、很專心的看看窗外的一個午後、很專心地想起了遠方的人們…

對著前方車友按下手機的相機快門時，蜿蜒山徑裡的濃霧也開始漫無目的的吹散開來，此時霧氣混合著水氣，溫熱的心跳服貼著濕滑的路面，一路並沒有妳，但是卻頗有屬於隆冬裡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況味。
「今天霧很濃，路又滑，你就別計時和抽車了。」車友 W 對我說。

那是一雙手風乾的雙手，皺縫之下沉澱著泥土的氣味，指尖之上殘留著爬梳果樹的痕跡，合掌之間，她祈求歲末果實的豐收。
果子確實也紅了，彷彿說好似的一起離開那片園子 ─ 或手採、或刀剪、或鳥啄、或回歸塵土…

再一次，我很認真地看著台下的學子。
經過十五週又三天後，我試著把這小小空間裡頭那些散坐如棋子的學生們連成線，看看這些線條有沒有存在一絲關連，儘管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還不至於以光年計算，然而，卻也還不至於從青澀轉為熟成。

關於妳的模樣，我已經鮮少去想像了，有人說那就是習慣，我卻以為是距離過
於遙遠。